老友

朋友L和她的朋友K分手了

她們在一起九年

這輩子去過的餐廳

喝過的酒

出國遊玩過的地方

唱過的歌

六成八是和她們一起去的

聽起來極像酒肉朋友

但因為我們都和女生在一起

以及一起在國外念書的歷史

到回台灣各自努力、各小有成就

我和我的朋友L小有莫名的革命情感

L和我都很龜毛難搞

都擅於分析研究

她做老大

我喜歡做她背後的老二

這九年間

我身邊的女友換了再換

L冷眼旁觀

我羨慕她的好運氣與堅持

有些時候也選擇了離開她呼吸換氣

相對於她

我越來越覺得我的生命坎坷

這一年多的大病

我放下許多

連我最愛的貓咪

我都有隨時要說再見的打算

友情更加飄忽渺茫

死亡的深度讓我不能再自由的意氣風發

對我而言

L和她的朋友其實是一個我想不通的神話

但是當這個神話破滅

我卻又失落不已

午覺睡醒

清清腦子竟然又看見她們分手的事實

再也不能和她們一起到泡沫紅茶店玩牌？

再也看不見她的朋友K在KTV邊唱邊跳“愛妳”？

這對我是個要從新適應的想像

多次說好要一起去溫哥華結婚的

如果我沒有伴侶結婚

我也要做她們的證婚人

也許是沒有婚姻、孩子的束縛

當一切都固定、僵硬以後；

也許是因為還算年輕

在40歲左右還有選擇的餘地。

我的好幾段分手

是分段傷心，分年傷心

可以感受這次傷害L的力道

重重襲來。

比我好強的L

正被噤聲的壓抑和沉默的劇痛五馬分屍著

我們都不忍心

其實我覺得L的女朋友K

應該比我們都還不忍心

早在這個結果出現之前

該來的讓它來

該走得讓它走

順應著不要掙扎

接受著不要掙扎

會過去的快一些吧

這幾天想著這個老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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